作者|蓝媒汇 陶然

编辑|魏晓

模型能力暂未挤进第一梯队的AI玩家，开始另辟蹊径了。

比如，先把流量入口做起来。

八月初举行的ISC.AI 2024第十二届互联网安全大会期间，360集团创始人周鸿祎宣布，公司将开放安全卫士、安全浏览器、搜索、智能硬件四大AI应用场景，并与行业内15家大模型厂商合作，将这些主流模型整合进360新发布的“AI助手”当中。

能力方面，AI助手“照例”是超过了OpenAI的GPT-4o：

AI助手在引入16家国内主流大模型厂商后，在多项打分上全面超过GPT-4o。

但这一次，比起在测评中不知第多少次的领先，360官宣整合16家国产大模型的消息，似乎成了一个更大的卖点：

用户使用 AI 助手功能时可自选模型，一键切换，哪家最强用哪家。

一个AI助手，内置16款大模型。

这种做法，当然可以被解释为大模型行业生态的逐步开放——细看这份16强名单，除了360自研的360智脑以外，智谱 AI、商汤科技、百川智能、字节跳动、百度、腾讯、科大讯飞、华为、minimax、零一万物、面壁智能、阿里云、幻方量化、好未来、月之暗面等几乎全部的国内主流大模型产品，悉数被搬到了360的AI助手当中。

但开门迎友商的360，其实也有着自己的AI算盘。

合作，各取所需

在所谓“AI 生态系统”开放程度这个指标上，6月末宣布在自家应用内整合七款主流大模型的钉钉，本来已经称得上行业“开放之最”。

但这一次的360，将这个数字提升了一倍不止：钉钉找了7个，360找了15个。

后来接受采访时，周鸿祎还专门提到了钉钉，称“360做这件事是受到钉钉的启发”，其向所有大模型厂商开放的做法对360而言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现在国内大模型的情况是每家都有优势，每家也都有劣势，谁也做不到压倒性领先。所以不如把大家的能力综合起来，形成一个最强战队。

参数层面，360AI助手确实做到了：介绍称，基于混合大模型的AI助手Beta版已在11个单项能力测试指标上超越了OpenAI最新发布的GPT-4o。

据周鸿祎介绍，在使用360 AI助手期间，用户可以自选这16款大模型当中的任意一款进行调用，也可以交由360智脑去匹配需求，由AI挑选最适用的模型。

比如，百度文心一言自带贴吧语料库，适合解答弱智吧等角度刁钻的网友提问，而字节豆包在逻辑推理方面具有一定优势，或将在涉及数学领域的的问题上被经常调用。

术业有专攻的AI助手，在使用体验方面给到用户的好处显而易见：模型能力更强、解决问题的选项更多。

而360需要的，也正是这种能被用户感知的“好用”—— 客观上讲，谈及大模型能力和落地第一梯队，通常都是BAT、字节或者新AI四小龙，网安领域造诣颇深的360在大模型方面声量较为有限，其中一部分还是来自周鸿祎本人通过直播和短视频等渠道的科普和带货。

但此番整合别家15款主流大模型之后，360相当于多拥有了15个潜在的流量入口：得益于大模型自选功能，友商的大模型用户现在有了在360旗下产品中停留的可能；而一些原本就在360平台内的用户，也因能力的升级而减少了流向其他同赛道AI产品的风险。

短期内无法给自家大模型能力带来质变的360，选择先尽可能覆盖更多的用户需求。

AI搜索，一门纠结的生意

据AI产品榜统计，2024年7月，360 AI搜索以超过93.69M的单月访问量力压Perplexity AI，成为全球“AI原生搜索引擎”赛道内的第一名。

官方口径称，AI原生搜索引擎在原理和架构上，明显区别于传统搜索引擎的AI化改造。以AI搜索总榜中位列360之上的“百度搜索AI智能回答”为对照组，百度的模式是在传统引擎中嵌入AI功能作为附加组件，而360的AI搜索是“在架构中多层布局、嵌入核心、原生为AI而设计”。

实际体验下来，大概就是360的AI搜索和AI浏览器（实际上内置的都是同一AI搜索应用）在回答用户问题时，只给出AI汇总的答案，而百度App在AI智能回答之外仍保留传统搜索引擎的链接跳转模式。

但其实，360在向AI搜索倾斜之余，也保留了传统模式的360浏览器：细节问题给关键词链接，综合性问题给竞价广告。

与其说360是想AI搜索和传统搜索“两手抓”，倒不如解释成，360哪边都不太能放得下。

一个现实情况是，AI搜索是风口，技术层面或许大势所趋，但在目前的市场环境下AI搜索暂未有太多能跑通的商业模式，调用大模型进行推理反而需要耗费资源。它是一项好技术，但未必是一门好生意。

而360过往仰赖的传统模式，现阶段也仍能贡献大量利润。公司2023年年报显示，互联网广告及服务在AI搜索（New Bing、百度+文心一言等）已经初步落地的情况下，仍为360带来了45.21亿元的营收，且毛利率高达66.52%。而互联网增值服务（AI会员包含其中）贡献的营收大约只有广告的四分之一，游戏还占了大头。

2023财年，360 PC浏览器在细分市场内排名继续位列第一，浏览器及导航平均日活跃用户数已经达到了约 2 亿，平均月活跃用户数4.11 亿，市场占有率超过了 86%。这种情况下，360或许不得不权衡一下远方的技术和眼前的利润。

AI要做，但不能伤了老本行。

转型开始了？

不过，AI终究是一门远比传统广告更具想象空间的业务。360的下一步，似乎也已经锚定在由广告模式向付费订阅模式的转型。

在近期发布的视频中，周鸿祎就特别提到了大模型带来了新的商业化机会。他认为，用大模型赋能互联网用户，可能能帮助360尽快从广告模式转向用户使用AI的付费订阅模式，“这样也可以解决广告给用户带来的困扰”。

具体业务层面，接入大模型后的360AI 搜索、360AI 浏览器、360AI 办公已经陆续推出了针对AI能力订阅制会员体系。

以360目前体量来看，流量显然无需发愁。

只不过，如何让对传统夹杂广告的搜索接受度尚可、付费意愿短期内并不明朗的C端用户，养成为AI买单的习惯，对想要转型会员订阅制的玩家而言，都是避不开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