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风情画（ID：finkeeper）

作者：保镖哥

在刚刚结束的2025年“两会”上，中国政府为了支持消费品以旧换新，特意安排了超长期特别国债3000亿元。

这笔资金将用于多个领域的以旧换新活动，包括但不限于家电、汽车、数码产品等。

虽然这3000亿元并非全部直接用于以旧换新支出，但其中一部分资金确实将支持这一政策的实施。

和过去的多次以旧换新政策相比，本次中国“以旧换新”又有哪些特点呢？

首先，范围全面扩容。以旧换新政策在2025年继续扩围，不仅涵盖了传统的家电、汽车等领域，还进一步扩展到了电动自行车、数码产品（如手机、平板、智能手表/手环）等更多品类。特别是家电的品类从8类扩大到了12类，新增了微波炉、净水器、洗碗机、电饭煲这4类产品。

其次，补贴范围更大。例如，汽车报废更新补贴中，报废旧车购买新能源乘用车补贴2万元，购买2.0升及以下排量的燃油乘用车补贴1.5万元；电动自行车以旧换新补贴中，新购置电动自行车销售价格（以发票为准）的20%给予补贴，每辆补贴不超过500元，部分城市或活动对购买铅酸蓄电池电动自行车的消费者还额外给予100元补贴。

此外，为便利消费者，很多地方还上线了小程序，简化了申请流程，确保补贴能够迅速到达商家账上。值得一提的是，本次以旧换新政策旨在促进资源的循环利用和减少环境污染。通过鼓励消费者将老旧、低效的设备更换为高效、环保的新设备，有助于推动社会的绿色发展。

据了解，本轮以旧换新政策实施以来，家电、汽车的销量都有了较大的同比涨幅，一些地方还配套了消费券政策，促进以旧换新的持续开展。

那么，历史上，各国的“以旧换新”政策又是怎么进行的？又有着哪些经验和教训呢？

01 美、德、日的汽车“以旧换新”

如果说新世纪里对全球经济根据影响最大的事件是什么？

2008年发端于美国的“金融海啸”无疑是深深刻划着世界的模样，并将持续影响未来的巨大历史事件。

2009年2月，美国推出了《美国复苏与再投资法案》，但计划投入的资金只有1680亿美元，被普遍认为这点钱办不了多少实事。但是，有专家提出，政府可以从中拨付专门款项，用于汽车以旧换新，比如以超过二手车市场平均价格的方式，收购一批使用年限较长（至少超过15年）、能耗效率较低、排放污染物较高的旧车，直接销毁。

为此，美国从该年7月起，投入了80亿美元，然后以每车3500美元或4500美元的额度补贴购车用户，令用户更换更安全环保的车辆，因此总惠及车辆数最大值为228万5714辆。

这项被称为“旧车换新折扣补贴”（CARS）的政策，有力地支持了美国汽车销量，2009年尽管美国汽车总销量仅为1080.14万辆，比2008年下降了21.43%，但2010年，美国汽车销辆重回增长轨道，2010至13年，每年的汽车销量同比涨幅皆在10%以上。

而“汽车以旧换新”并非美国首创，早在2006年，德国就出台了促进乘用车消费的“购买新车环境保护奖励金”措施。消费者在规定期限内报废行驶9年以上的旧车，购买符合环保标准的新车，最高可获得2500欧元的购车补贴，对于商用车，也有5000欧元至1万欧元的置换补贴。这一政策在当时推动了德国汽车销量逆势而上，有效地对冲了金融海啸带来的不利影响。

此外，日本也在2009年拨款810亿美元用于汽车以旧换新的购车补贴。根据补贴政策，消费者在报废旧车再购新车时，每辆符合条件的燃油经济型车型可得到25万日元（约合当年12500元人民币）的补贴，由于美国车型不在补贴范围内，日美双方还爆发了外交纠纷，最后日本同意40%的美国车型也享受补贴。

而在810亿美元补贴的过程中，日本乘用车在2012至14年都呈现了较为可喜的状态，只是在“药效”过去的2016年后，日本乘用车销售继续逐步走低。

从美国、德国、日本的历史可见，“以旧换新”补贴并非万能药，经济基本面、汽车保有量、消费者收入和边际消费倾向才是决定性因素。

02 中国、巴西的家电“以旧换新”

2009年6月，以旧换新政策在京、上海等七省市及福州、长沙两市率先试点，聚焦于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空调、电脑五类家电产品，有效期为1年。

补贴比例如下：

电视机：补贴上限为400元/台，按新家电销售价格的10%给予补贴。冰箱（含冰柜）：补贴上限为300元/台，同样按新家电销售价格的10%给予补贴。洗衣机：补贴上限为250元/台，补贴比例也是新家电销售价格的10%。空调：补贴上限为350元/台，补贴比例同样为新家电销售价格的10%。电脑：补贴上限为400元/台，按新家电销售价格的10%给予补贴。

该政策迅速激发了市场活力，消费者积极响应，有效拉动了内需增长。鉴于试点的成功，国务院于2010年5月决定将政策延长至2011年底，并进一步扩大覆盖范围，新增19个省市参与。至2011年4月，以旧换新政策已在全国范围内全面铺开，成为推动家电消费和产业升级的重要力量。据统计，2009至2011年，中央财政累计向各地预拨家电以旧换新补贴资金约300亿元，累计带动家电销售量近亿台（套）。

而在2023年7月，巴西总统卢拉提出，旧家电存在噪声大、能耗过高等问题，建议通过政策降低家电消费价格，鼓励更多民众购买新家电。此后，巴西政府要求规划部调拨部分财政预算支持家电以旧换新，以便为希望购买新家电的家庭提供便利。巴西工业界还将向联邦政府提交一项计划，旨在进一步完善家电以旧换新顶层设计，提高政策的针对性和有效性。

2024年1月至2月，巴西赤道能源公司在皮奥伊州开展“E+新冰箱”计划，为该州部分低收入家庭免费置换冰箱。参加活动的居民需提供身份证明、税号及最新一期电费缴费账单进行资格审核，之后公司以抽签方式从中抽取幸运客户，回收其旧冰箱并免费提供最高能效等级的新冰箱。

实际上，早在2022年，赤道能源公司通过提供“换购补贴”计划为皮奥伊州首府及大都会区的居民更换超过4000台家电，其中冰箱1348台、变频空调1200台、液晶电视330台以及风扇1600台。

03 结语

我们通过中、德、日、巴西四国在不同时期推广家电、汽车等大件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的初衷、取得的效果来比较，不难看出，补贴消费者可以在一时起到作用，可从长远角度来看，“以旧换新”还是必须和收入分配改革、消费者预期引导相结合，只有让消费者荷包里有钱、愿意消费、能够消费，才能收到更好的效果。

参考资料：

1、刘志远：新一轮“以旧换新”：新机制、新亮点（产品可靠性报告：2024-07-26）

2、Germany Motor Vehicles Sales 2005 - 2023 | YEARLY | UNIT | CEIC DATA

3、Japan Motor Vehicle Sales: Passenger Cars（CEIC）

4、赵建国：从鼓励报废到高额补贴，国外汽车如何推行“以旧换新”？（中国汽车报：2024-09-09）

5、满减、满赠、补贴……这些以旧换新优惠你申请了吗？（央视新闻：2025-03-13）

6、巴西、德国、荷兰探索推进消费品以旧换新——更新换代促消费 绿色环保更节能（国际视点）（人民日报：2024-0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