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李金金

编辑丨周近屿

28岁的阿乐部分见证了国内UGC视频赛道的变迁。

早在2019年，他在西安做销售，月薪几千，看到“拍视频就能月入过万”的口号以后，他辞掉工作，成为一名全职的美食视频博主。那是横屏盛行的中视频时代，凭借流量分成和创作者激励，阿乐一度实现月收入三万。但仅仅3年之后，收入锐减到几千，同行纷纷离局。

短视频时代来了。这是一条更为残酷的赛道：创作者体量巨大，吸引用户变得更难，开头5秒即能决定内容生死，每天都有无数的博主进场、又退场。

凭借早期入局的优势，以及优质的内容和经验，阿乐在某平台上将粉丝做到了66万。这个体量只能算是领域内的中腰部博主，既得不到平台更高的加权推荐，也没办法维持稳定的流量，粉丝数量不上不下，这些都直接影响了他的商单和收入。阿乐只能接受游戏规则，终日与流量、粉丝量盘旋。

阿乐的处境，是许多中小博主的普遍困境，算法机制琢磨不定，商业化通道狭窄单一，终日陷在流量、涨粉和营收的焦虑里，内容创作的初心逐渐消磨，挣不了钱，也离不了场。

人人羡慕的短视频博主背后，月薪3000被算法绑架

自从6年前踏上全职博主的道路，阿乐便成了一个没有退路的人。他赌上了全部时间，以及仅有的1万块积蓄。

手头拮据，外出就住几十块钱的宾馆，也曾从兰州坐绿皮火车到漠河，长达60个小时。为了拍兰州牛肉面的“头汤”，每天凌晨4点起床。他听到最多的是劝阻，“小伙子要找个正常的班上，不要不务正业”，有时还会遭到店家的驱赶。

转入短视频赛道后，阿乐将某平台账号做到了66万的粉丝体量，但他对现状并不满意。

播放量并不稳定。有些时候，单条视频的播放量能在100万至200万之间，“有些视频只有几十万的播放量。”更重要的是，这个播放体量没有任何优势，“跟十几、二十万粉丝的博主没有太大差别。”

与流量焦虑相伴的是涨粉焦虑。动辄百万的播放量，实际只能带来两三百个粉丝。

根据阿乐的经验，在美食赛道，至少要达到百万粉丝以上的级别才称得上头部。头部意味着数据稳定。他对比过，与同行搭伴拍同一样美食，自己数据表现平平，而拥有百万粉丝的同行，能达到500万以上的播放量。“粉丝基数就在那里，他们能得到更高的加权推荐。”

稳定的流量，就是一个账号的门面，“稳定，报价才能高”，阿乐说，接广告商单，这几乎是所有视频博主变现的主要路径，广告商最为看重的数据之一，就是稳定的流量，它意味着没有风险，“这个钱投进去就会有回报”。

而对于他们这样流量不稳定的中腰部博主，广告商百般挑剔，阿乐就曾被嫌弃过，“流量不稳定，报价还敢这么高。”

● 唐梦凡的工作室，各种置景道具堆满屋子。图源：受访者供图

某种程度上，阿乐甚至算幸运的人。入局短视频音乐赛道3年，唐梦凡正在考虑放弃账号——她的粉丝量在某平台卡在17万这个数很久了，每个月商单有限，团队三个人，忙乎一个月，每人到手只有3000多块钱。

28岁的科技博主王新雨对此感同身受，他把流量比作“看天吃饭”。

王新雨拥有一个30来万粉丝的短视频账号。2022年，王新雨的粉丝数曾一度停在20万，剩下的十几万，是靠抽奖堆起来的，“纯靠抽手机砸出来，一台手机1万、2万粉。”但这种方式也不可持续，“抽奖之前先关注，抽完再取关。”

粉丝困境又会影响账号的成长，“粉丝太少，你就拿不到资源。”新手机测评流量高，大博主通常能提前一个周拿到新品、拍视频，但作为中小博主，王新雨“就算自己买，也得等发布会之后，热度早过去了。”

好不容易对接到手机厂商，百万级别的头部博主能一次性拿到所有新品，只用拍一条视频，而像王新雨这种腰尾部博主，“只能拿个低端机，还要拍三条视频才能置换。”有时候，王新雨会接仅有两三百块钱的充电宝广告，“但你的账号一直发这种视频，从甲方的角度，你也报不上价，只能一直停留在那里，慢慢地，号就不行了。”

中小博主在支付宝突围，有人涨粉百万月入百万

为了从困境中突围，阿乐做过许多尝试。比如改变拍摄风格，内向的他专门露脸吃美食，也增加过视频的时长，但成效甚微，“甚至数据还更差，只跑十几万。”

他感慨算法就像一门玄学，为了搞明白这个逻辑，他把转发、点赞、五秒开头完播率，全部数据研究了个遍，他叹了口气，“很奇怪，我还是琢磨不透算法这个东西。”有时候，又有些“不可理喻”的规律，比如一旦换掉背景音乐，流量就会消失，用回旧音乐，流量它又来了，“按道理，这个关系应该不大”。

猜不透算法，只能成为流量的拥趸。为了保持账号整体数据的美观，阿乐忍痛删掉了那些流量不好的视频。就在前不久，阿乐删掉了一条“禾虫肠粉”的视频。这是一道东莞的应季美食，为了拍这条视频，他等待了一年，“禾虫每年只出现一、两个月，真的太可惜，浪费了。”

突围的那一道缝隙，出现在2024年年底。有一天，阿乐突然发现，在支付宝平台上，他发布的一条关于广西小吃“手夹李果”的视频，播放量竟然跑到了2000多万——此时距离视频发布已经过去一周的时间。

2023年10月份，阿乐受邀入驻支付宝，“发视频会有人看吗？”他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来到了这里。

最初的惊喜来自于创作者收益，一条2000多播放量的视频，在当时，创作者收益竟能高达200块钱。现在，累积播放高达2000多万的这条视频，让他觉得，这代表着良性的流量周期，也是可持续的创作生态。

过年期间，这种激励给了阿乐最直接的兴奋和热情。他在春节期间参加了支付宝五福打榜活动，坚持每天发布50条视频，借着五福的流量，阿乐在支付宝的粉丝涨到147.3万，7天时间，获得了30多万的收益，终于实现了从中腰部到头部的跃升。

在五福打榜的过程中，更多的博主也实现了突破。科技博主王新雨，涨粉90多万，多次登榜，最高时曾排到第3，五福打榜结束以后，凭借流量分成，每天仍保持着三四百元左右的收入；音乐博主唐梦凡打破了涨粉瓶颈，以平均每天1000的速度增粉。

支付宝发布的首个《宝藏作者榜单》显示，2025年1月，像阿乐这样在支付宝涨粉超过100万的作者，有11个。既有老牌头部作者，比如一禅小和尚，也有像阿乐这样曾经的中腰部、腰尾部作者。“在许多平台当前的分布机制之下，晚入局的作者要杀出重围还是比较困难的，他们内容优质，但短期内挣不到钱。”支付宝五福打榜负责人吉励说，“支付宝还是一个蓝海，能给这些作者带来更多被看见的机会。”

● 《榜单》显示，1月，在支付宝涨粉超百万的作者有11个，给很多作者带来了更多被看见的机会。

和阿乐一样，财经视频博主孙大路也在支付宝实现了跃升。春节期间，为了参加五福打榜活动，孙大路放弃了回家团圆的机会，她是东北人，非常注重传统，这也是她第一次没有回家过年。和大多数博主只发库存不一样，财经专业出身的孙大路，非常注重财经信息的时效性，坚持每一条视频都是新的原创作品。

那段时间，孙大路每天只睡3到5个小时，生活处在写、拍、剪的循环“漩涡”里。“我确实突破了身体的很多极限，打榜结束后直接瘦了6斤。”

孙大路说，之所以如此珍惜这次机会，是因为她想拼命抓住支付宝这片蓝海——蓝海正是中小博主突围的最好时机。“其它平台千万粉丝的博主在这里和我们同台竞技，但机会是相同的。”

“当你从一开始就定位清楚要做什么，一个机会就有可能改变你。”孙大路说。事实证明，支付宝就是那个机会。个体努力、自我定位、时代机遇几种因素汇聚一身，她迎来了自己的突围时刻。五福活动结束以后，孙大路在支付宝拥有了近300万粉丝，月收入破百万。

● 孙大路的工作照。图源：受访者供图

不管是孙大路，还是阿乐，在支付宝上实现突围都并非偶然，作为国民级App，支付宝有10亿用户，8亿月活，为创作者提供了足够的流量资源，去年还打通了端内27个高频服务场景，如理财社区、出行中心等，在泛财商、泛生活等赛道，支付宝具备天然的用户心智优势。有数据显示：每5个支付宝生活号用户就有1个喜欢看泛财商类内容；本地生活种草探店博主成支付宝收入最高作者类型；服务攻略视频播放量增长3.2倍。

在各个平台重押电商赛道，减少对内容创作者投入的情况下，支付宝去年陆续发布了系列针对内容创作者、内容MCN机构的激励政策，国民级IP五福更是连续两年面向内容创作者开放。

“五福期间，参与打榜的创作者整体收入提升了5%，给流量给钱给机会，支付宝依然愿意为好内容付费。”支付宝五福打榜负责人吉励说。

和平台的主推赛道结合、从平台找到自己的内容优势、紧跟平台关键运营动作，是这些博主能够从支付宝实现突围不可忽视的三个因素。

做博主没有一劳永逸的流量

对于视频创作者而言，一个共识是：没有一劳永逸的流量。即便是像阿乐、孙大路这样实现华丽转身的博主，关于他们与流量的厮杀较量，也还在继续。

作为美食博主，阿乐又重新回到了步履不停的日常。每到达一个新地方，阿乐总喜欢骑着共享单车，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里转悠，很多作品就是这样转出来的。他在网上刷到一个毛血旺摊子，三轮车，架着大铁锅，底下还生着柴火，“一看就很有流量。”阿乐立马飞到成都，在那个地方转了三天，每天从早上到下午，遗憾的是，最后还是没能找到，“它是一个流动摊位。”

巨量的粉丝重新激起了阿乐的创作热情，更让他感受到某种责任，“粉丝变多了，我对内容的品质也有更高的要求。”他观察过，支付宝用户更喜欢传统美食的制作过程。事实上，相比吃美食，制作过程的拍摄会更繁杂，投入的时间和精力也更大。但阿乐还是选择尝试。不久前，他特地跑到安徽去拍枕头馍，为了寻找合适的角度，从凌晨四点拍到下午三点。

保有创作习惯的同时，在短视频的赛道上，阿乐鼓起勇气迈出新的一步：将支付宝作为内容首发平台。“它既然比较重视我们，我肯定要把第一精力放在这里。”在支付宝，阿乐的收益主要来自于流量收益，对于内向的阿乐来说，广告商总是过于傲慢，而流量收益，是平台对创作者能力的肯定。除了收益，还有对原创的重视，曾经那些搬运的视频号，都被平台及时处理了。

不仅如此，做各个地方的美食小吃，评论经常会出现地域歧视，甚至是引战，“在我们那里，这种东西狗都不吃。”但在支付宝，评论的氛围相对较好，“没见过，就会说没见过。”这也意味着，支付宝上的用户很有可能是在其他平台从未渗透到的那部分。

● 阿乐在重庆拍美食。图源：受访者供图

和阿乐一样，考虑到平台的调性，孙大路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将支付宝作为内容平台的第一梯队，“支付宝给了我这个机会，它本身也更适合财经的属性。”

作为财经博主，孙大路太珍惜平台在内容上的专业性了。曾经，她因为提及某银行退市，其它平台担心引起用户恐慌，下架视频。但支付宝不一样，天然的“搞钱基因”，在审核上，更能识别内容的专业性，给予创作者更大的空间。

不仅如此，支付宝的用户底色更贴近孙大路的专业，“能就专业论专业。”同样在介绍一款基金产品，其它平台的用户会在意，产品的入口在哪里？但支付宝的用户强调的是底层问题，比如产品是否安全？会损失多少利息？

对创作者来说，这属于良性的互动，能有利于选题的深入和内容的创作。“我有很多选题都是从评论中得来，一来一回，一段时间内就能更新一个系列。”

虽然已经成为百万头部博主，孙大路坚称只是“从小学生跳跃到了中学生”，也没有因此停下步伐。春节期间，高强度的工作结束后，孙大路只休息了一周，就重新返回深圳，开启新的工作。“工作让我很快乐充实，一旦停下来，我会感觉很空虚。”

阿乐同样很清醒。五福活动结束后，他的流量有所回调，但整体实现了流量稳定。“账号首先是稳定，稳定中偶尔还能向上突破。”凭借短视频，阿乐实现了经济上相对的自由，让老家的父母终于退休，“不用再出去上班了。”

但他也是乐观的，只想先抓住当下，如今，他已经重新奔跑在贵州的城市巷陌里，就像复杂交错的城市道路，阿乐同样觉得，短视频这条路荆棘丛生，永远处于变的格局中，“你要做好准备，跟着一直变。”

不用打卡上班、创作自由、赚钱多，曾几何时短视频博主是想逃离的打工人心中理想的工作，但真实的情况是，大部分不知名、尚未被看到的博主仍然挣扎在求生线上，他们是短视频里不被看到的大多数，就像刚入局短视频的支付宝，不被看到不被看好是常态。

但仅一年多时间，这些中小博主和支付宝实现了双向奔赴，再次验证了选择+努力，可以突破瓶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