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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是2017年7月28日,一个盛夏里很平常的日子。
蝉还在叫,忙碌的人依旧在马不停蹄地赶路。
而在1976年的7月28日,对于唐山人来讲,是一辈子的烙印,唐山大地震,就发生在那一天。
2010年,电影《唐山大地震》上映,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那时候也还小,对情感一类的东西还不太敏感,关于那年看电影的记忆,稀稀疏疏,能记起的,已经不太多。
时隔多年,被朋友标签为“泪点超高冷漠不近人情”的我,再看这部电影,泣不成声。
泪点什么的,我从来不相信,只是觉得,触动每个人内心深处的东西都不一样。
有人看韩剧哭的死去活来,有人看动物类电影会流下泪,有人对亲情类片段敬谢不敏,不管哪一种,在我看来,都很正常。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唐山大地震发生时,我的父母也才刚出生,而亲身经历汶川大地震那一年,我12岁,小学五年级。
其实也不算亲历,虽然震感很强,但居住的小城离震中很远,有造成一些小的房屋破坏,也算不上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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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那年的记忆再过多久都很清晰,但是情感上,懵懵懂懂。
只记得和同学们一起跑到操场,吵吵闹闹中知道是地震了,等回到家之后电视上已经在滚动播放着地震的消息,四川省的地图被放大, 汶川 两个字,格外醒目。
和很多人一样,那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第一次认识“汶”字,第一次经历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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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开始,电视上每个台播放的内容都和地震有关,台标变成了黑色,还有主持人时不时的哽咽。
从那天开始,放学回家,在电脑上搜索着与地震有关的新闻和图片,如今回想起来都觉得触目惊心。
从那天开始,“汶川加油” “四川雄起”的字眼每天都能看到和听到。
那时候的天是灰色的,可人的心却是热血且滚烫着的,每一天,都有让人感动落泪的故事发生。
搜救结束,开始恢复重建的时候,我们学校来了三个来自震区的同学,他们原本的学校早已消失在废墟里。其中有一个女孩,被分配到了我们班上。
到来的时候没有想过会遇见,要离开的时候才知道相遇的近义词是分别。
只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我们班的人和那个女孩已经相处得很好,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的时候,班主任告诉我们,女孩要走了,要回到原来的地方去。
消息来得太突然,全班同学都拿出了自己身上全部的零花钱,拼拼凑凑,买了一份还算满意的礼物送给女孩。礼物送出的时候,女孩哭了,我们大家都哭了。
让我记得特别清楚的是,要走的那天,女孩问老师可不可以把所学教材的课本带走,老师笑着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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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短,但我们也一起走过一段路程,如今回想起来,心里依旧发热。
08年之后,地震对于四川人来说,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了,每次一个强烈的震感之后,朋友圈里都能看到大家心大地说着一些玩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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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玩笑归玩笑,心大的背后其实是不敢轻易提起的伤疤。
2013年雅安地震,那一年,17岁,刚好文理科分完,高一下学期。
那天的记忆也特别清晰,地震发生在早上八点,刚好吃完早餐最后一口准备上历史课。
不再似汶川地震那一年的慌乱和不知所措,在确认是地震之后,班上每个同学飞快地躲在了课桌下面。等震感过去之后,学校广播早已响起,所有人集合到了操场。
和08年5月12号那天一样,操场依旧的吵吵闹闹声中知道了确切的地震源和地震级别,有胆子小的女生抱着同桌哭了起来,其实嘴上说着已经习惯地震,每次发生之后,都心有余悸。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每个人心里,都有跨不过去的坎。
操场上突然传来一位同学的哭叫,听起来,很绝望,很崩溃。
同桌告诉我,那是她文理分班之前的同学,不是我们市的本地人,以前的家,在汶川大地震中情况最糟糕的地区之一。
突然就明白了那位同学的声嘶力竭,感同身受说不上,但他的压抑和绝望,能体会几分,直到现在很多年过去了,当我每看到那年的种种画面,依旧会心里发酸眼睛发胀,更何况,那些亲身经历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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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难过后的人生,依旧可以谈笑风生,生活和以前没两样甚至更加优越,但又与以前不太一样。
人们说起四川人,印象总是心大、会享受、懂得生活。
“少不入蜀,老不出川。”就当做是大家对四川安逸生活的夸奖和羡慕了。
而在几次地震之后,四川人似乎更是把安逸的生活享受到了极致,灾难之后的大彻大悟,人们不再把赚钱放在第一位,而是当下活得怎么舒服就怎么一个活法。
西蜀宝地的四川,天府之国的成都,越来越多的人来感受四川式的安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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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到处都充斥着火锅和麻辣的味道,在这里,大众点评和美团已经不再那么必需,随便走进一家店,味道都不会在“太差”这一行列。
旅行的人说着来四川感受安逸休闲,却发现就连工作日里,人民公园里都坐满了当地人,一把瓜子加上一碗盖碗茶,一个下午就这么打发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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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那年填志愿的时候,80%的同学都填了四川省内的学校,即使不是,都是离四川比较近的城市。
因为一些阴差阳错或者是命中注定,大学四年,要去到离家近两千公里的城市去学习和生活。志愿的选择其实并不后悔,大学所在的城市是我很喜欢的一个江南水乡,在这里也有亲人照顾自己,但大概,我以后也会成为“老不出川”的其中一员。
那里不只有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和初高中时要好的闺蜜,还有我对家乡生活的留恋。
天气再热也要出门去嗦一口酸辣粉
时不时三五好友就会约一次火锅
和老友互相说着“川普”嘲笑对方口音太重
偶尔呢还会搓一搓不讲究物质奖励的麻将
离开从前已经很远了,但记忆比天蓝,比云白。
汶川地震已经过去整整九年,无论是经历过还是没有经历过的四川人都在继续往前走,生活不尽人意也学着一笑泯之,“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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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川已经重建,那里每年三四月份结出的樱桃果实,又大又甜
在地震中失去一条腿的芭蕾女孩依旧在跳舞
在废墟里被救出的可乐男孩如今在可口可乐公司任职
在地震中失去双腿和亲人的舞蹈老师如今有了新的家庭
炎热的夏天终会过去,痛苦与挣扎也会熬过,最后剩下的爱与信念会一直流传下去。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在外学习两年,每每和别人谈起四川时,总是滔滔不绝喜爱溢于言表,但是诉说始终不及亲历,无论是美丽神秘的国道318还是萌萌的可爱大熊猫,就像赵雷唱的那样,去四川看一看,“去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来自/但莫修行
微信编辑/砍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