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建平 9月23日

过去3年多时间，对很多中概股公司来说，都不容易，很多公司市值大跌，甚至退市。在这么多家公司中，图森未来是一家很典型的企业。

图森未来2021年4月16日在美国上市，成为自动驾驶第一股，市值最高峰超过百亿美元，但在2022年10月，图森未来经历了一场内斗，元气大伤。2024年1月，图森未来市值已不足1亿美元，最终决定退市。当时，公司给出的理由是，图森未来正经历一场转型，公司相信作为一家私营公司比作为一家上市公司能够更好地进行转型。

近期，退市后的图森未来还进入了AIGC领域，并与上海三体动漫有限公司宣布达成合作，共同开发基于科幻小说《三体》系列的动画长篇电影和视频游戏。

一石激起千层浪，图森未来再次卷入风波。

有匿名信称，图森高层涉嫌自营交易，掩盖挪用公款行为，其自动驾驶业务已成一纸空谈。拿《三体》IP、进军AIGC 业务等行为更像是转移公众视线，目的是将剩余资产转移出去。

匿名信甚至公开追问，如今的图森未来还是不是一家自动驾驶公司？上周，图森未来总裁兼CEO吕程、创始人陈默、联合创始人兼中国区CEO郝佳男公开亮相，就这3年，图森未来从市值超百亿美元到退市，到内斗，再到转型AIGC等事情一一进行回应。

谈进军AIGC

吕程说，图森未来董事会通过技术的探索，包括商业机会的探索，正式同意公司进入这个行业，第一个大项目是宣布的和《三体》的合作，这在未来会创造非常大的价值。

进入AIGC领域商业逻辑很简单：

1，内容和游戏是一个非常大的市场，全球有约6000亿美元的规模。现在很大的趋势是电影和游戏的融合，图森认为，这个趋势未来会不断扩大；

2，图森通过研究觉AIG在制作游戏和动画的流程中能有非常大价值，任何新技术都需要跟应用结合，给相关领域创造价值，而内容和游戏这个领域，AIGC最有机会实现商业化；

3，这么多年，图森未来在无人驾驶领域是一家技术领先企业，做AI基础设施我们有很多的累积，对大模型的了解和研发有很多可以共享的经验，管理层层面也有一定的经验。

进入新领域也需要有一定的经验，不能直接进一个新行业，有一定的经验才有信心进入一个新行业；而图森董事长陈默在创办图森之前也做过游戏很多年。

4，AIGC领域和无人驾驶业务是很好互补，无人驾驶需要花很多时间，时间线在不停的延迟。通过AIGC做内容、做游戏，近期能很清晰的看到，能带来很大收入和利润的，这也是弥补了无人驾驶短期商业化的一个问题。

吕程指出，与著名的大IP合作，才会创作高质量的动画和游戏，图森通过AI技术来降低制造的成本，加快流程，做更多更好的内容，更快能上线，这就是背后的商业逻辑。

通过技术合作和授权，继续推动自动驾驶技术实现商业化

文件指出：图森的管理层尤其是CEO吕程，一直在编织一个谎言，试图欺骗董事会、公众和美国联邦法院。他们声称图森未来在中国的自动驾驶商业化进程如火如荼，迫切需要大量资金以维持这一机会。比如，在图森未来发布的每一份公开文件中，吕程都未曾透露公司正悄然转向视频游戏和动画制作。2024年6月，吕程还向美国加州南区联邦法院坚称，图森中国是投资者从图森自动驾驶技术中获益的唯一途径。

吕程则做出回应：2024年2月，美国南加州法院发布的TRO禁令对图森中国自动驾驶业务产生了巨大影响，并导致了大量核心技术研发团队离职。为了保证道路测试安全，图森逐步减少了自动驾驶研发测试工作。

2024年3月，鉴于图森在自动驾驶领域面临的挑战和困难，图森高管团队开始生成式AI应用相关的前期探索工作，并积极与董事会进行沟通讨论；经过前期数月的初步探索，管理层认为该领域存在巨大商业化机会。因此，根据公司章程和治理制度，图森集团于2024年8月12日召开董事会，正式批准了建立生成式AI新业务方向，正式进入动漫电影和游戏行业。8月15日，公司正式宣布与三体宇宙的相关IP授权与合作。

吕程称，公司管理层和CEO，在上述的商业活动中不存在任何欺骗董事会、公众和美国联邦法院的行为，也没有将资金故意转移到中国。图森集团资金没有用于陈默个人相关的视频游戏和动画领域投资。

图森暂停自动驾驶相关的运营之后，AWS的成本没有下降，并迅速增长到几百万美金级别。股东怀疑图森可能将大部分的资源用于动画和视频相关的项目。

对此，吕程说，AWS的相关合同，是公司前任CEO和创始人侯晓迪在职期间与AWS签署的年框合同。合同中有最低消费的要求，相关资源可用于后续生成式AI相关业务。公司并无计划退出交通运输行业。图森将通过技术合作和授权，继续推动自动驾驶技术实现商业化。

陈默说，合同当初签署的时候，不那么合理，AWS又很贵，图森通过一些新的合同进行了一些转换，让一部分的钱能够用于后面新业务部分，所以就是看到的这些花费，但就算没有新合同，这个抵消是一直存在的，图森现在是通过这种方式让这些抵消更好服务现有的业务。

陈默否认存在欺诈和利益输送行为

匿名信称，陈默、郝佳男注册的新公司主体，主要方向为视频制作和动画领域，与图森的自动驾驶业务不符合；这些公司可能与陈默个人控制的影视和动漫相关的公司之间有关联。

北京熊熊的梦幻工场文化有限公司，郝佳男拥有北京熊熊99%的股份。图森中国的副总裁李海泉拥有1%股份；广州熊熊动漫文化有限公司，图森中国拥有这家公司100%的股份。

关于新设立的两家公司主体：

北京熊熊的梦幻工厂文化有限公司（“北京熊熊公司”）是图森集团基于生成式AI的新业务方向，根据中国法律要求设立的VIE结构的中国境内公司。北京熊熊公司的股东由中国籍自然人、公司高管郝佳男和李海泉担任，并根据图森公司要求与两位高管签署了相关的VIE控制协议全套文件。广州熊熊动漫文化有限公司是北京图森未来科技有限公司的全资子公司，是图森集团体系内的全资子公司。

陈默说，以上两家公司设立流程符合图森集团的公司管理制度、公司章程和股东利益，不存在欺诈和利益输送行为。

匿名信称，北京熊熊国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北京水墨侠道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广州熊熊国的侠道互动娱乐有限公司、侠道（上海）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上述公司的人员和注册信息、联系方式、通讯地址与图森、Hydron之间有重叠。

陈默指出，北京熊熊国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是其2020年个人设立，当时图森集团计划探索互联网业务，后来没有任何的实际运营，也没有任何业务。

“水墨侠道公司的创立初衷是我个人对武侠和动漫、游戏的兴趣和热爱；公司成立后与图森集团一直保持独立运营，没有使用过图森的任何资金和公司资源，所有运营资金均来自我个人。上述的注册联系人信息均为公开信息，当时图森集团也不是上市公司，相关同事也只是帮忙注册一下相关信息，并不存在水墨侠道与图森集团之间的关联方交易。”

陈默表示，这些公司的注册联系方式确实有重叠，大家知道在中国注册公司的时候，要先填个地址，水墨公司仅仅是用了注册地址，这里的人员没有交叉。

陈默称从来没有抹黑过侯晓迪

图森未来的衰败，既有业绩的原因，也源自于2022年10月的一场内斗。

2022年10月31日，图森未来董事会宣布，终止公司CEO、总裁、CTO侯晓迪职务，并免去侯晓迪的董事会主席职务。随后在2022年11月11日。图森未来收到来自大股东的信，宣布任命前CEO吕程（ChengLu）担任CEO，公司联合创始人陈默重新担任公司董事长。

此次图森未来董事会有一个重要调整——联合创始人利用超级投票权，将BradBuss、Karen C. Francis、Michelle Sterling、Reed Werner踢出董事会，使得侯晓迪成为公司董事会的唯一剩余成员（唯一事）。2022年11月10日，唯一董事任命陈默、吕程为公司董事会成员。

谈及这场风波，陈默说，2022年10月底，图森未来联合创始人侯晓迪给其打电话，邀请其回归公司。

“当时具体发生什么，我确实不知道，这之前，我和侯晓迪很久没联系。侯晓迪让先帮他把图森当时的管理层干掉，我第二天看到他被图森开除了，这是客观的事实。”

陈默对说，“我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中间投资人希望我回去，做这个事情，当时图森情况很差，美国那边我一个人也不认识，原有的高管都没了，我就提了两点要求：“1，要吕程一起回来；2，让侯晓迪给我超级投票权。因为当时如果没有绝对权利的话，我收拾不了烂摊子。”

不过，侯晓迪与陈默、吕程也存在很大不和。网上有说法是，2022年10月底11月初的罢免董事会之后，陈默开了多次全员大会，没有选择让侯晓迪回来继续带领团队，而是一改过去7年的口吻，将其塑造成十恶不赦之人，煽动其他员工和投资人和侯晓迪的对立。

陈默则借着此次发布会称：“我们很久没有和侯晓迪有联系，但从来没有抹黑过侯晓迪，一直都是公司层面运作处理，如果有哪篇稿子说我们抹黑侯晓迪，你可以找出来，发给我们看。”

图森上市前，管理层还算和气，陈默感叹道：“上市后，一切都变了。”追问，是因为“金钱的原因”吗，陈默说：“不是”。谈及未来是否会进行融资时，陈默表示，就目前公司这个现状，也很难从市场拿到融资了。

刚以1.89亿美元和解一项诉讼

2024年8月26日，图森未来以1.89亿美元就一项诉讼达成了和解协议。此前，图森未来被控欺骗股东,夸大安全记录，并隐瞒了三名内部人士对一家中国卡车运输竞争对手的控制。

尽管同意和解，图森未来、图森未来多位创始人及高管及其银行承销商等所有被告均否认有任何不当行为。图森股东们则认为，图森未来在首次公开募股前对其技术的安全性进行虚假陈述，旨在美国道路上解决一些技术难题并将改进后的技术转移给中国竞争对手Hydron。

对此，陈默说，当时图森碰到最大的问题是无人驾驶最难的问题——必须有一个车厂的支持。主机厂和无人驾驶公司在L4这块打得天翻地覆，原因是，车厂也想主导无人驾驶的运营未来，图森也想主导无人驾驶的运营。

当时只有美国四大车厂里最小的Navistar愿意以图森主导的方式来配合图森的自动驾驶。很不幸的是，Navistar被Traton集团收购。Traton也是图森当时的一个合作伙伴。但图森跟Traton的合作模式是图森把技术授权给Traton。

初期，Traton在欧洲的商业化，图森只是想着运营美国市场，随着Traton收购Navistar，图森就意识到了风险，可能会失去和Navistar这样的合作伙伴，不能再以图森主导的方式做无人驾驶，所以陈默就创办了Hydron。

陈默指出，图森当初估值80亿美元，而集体诉讼的金额和估值关系很大，实际发生的问题不像外界写的那么大。之所以达成和解，是已经围绕公司很多年，图森不想再延续两三年，每年就花律师费，花所有的精力解决这些问题。而是想开始做新的一些事情。

不解散美国无人驾驶团队，公司将难以为继

退市前，图森曾发布一次财报。财报显示，图森未来2023年前三季度研发投入为1.64亿美元，销售与市场费用为8370万美元，运营亏损为2.49亿美元，经调整亏损为1.92亿美元。

其中，图森未来2023年第三季度毛亏损为20万美元，研发投入为5850万美元，销售与市场费用为2870万美元，运营亏损为8740万美元，经调整亏损为6490万美元。

截至2023年9月30日，图森未来仍持有7.768亿美元现金、等价物和投资。

陈默说，当他和吕程重新回到图森的时候，图森已经成了一个烂摊子。公司大概每年有45亿的成本账上还有趴着十个亿，公司有1000多人，但在那个时候，图森没有任何的车厂合作，与UPS的合作也崩了，所有在美国那边合作伙伴全部离图森而去。图森新管理层也尝试修复原有关系，但基本上修复不好。

“那个时候，图森在美国测试研发有三亿多美元成本，我们决定，必须得把美国成本降下来，我们决定了在美国的无人驾驶不做了。这是为什么我们美国的无人驾驶团队解散了，也是为什么侯晓迪不满，如果我们当时没做这样的措施，两年这十个亿就要烧光了。”

当前，图森最关注的是现金流。陈默指出，公司现在做AIGC的业务，很重要的一点是AIGC业务便宜，不像无人驾驶需要大量的人，大量的产业链配合，自己就可以做闭环，可能研发团队不用很大，就多用点卡而已。无人驾驶这一块，图森就是卖基础专利和卖已经有的数据。

据陈默透露，图森现在靠卖数据，有两个千万美金级别的订单。

以下是与图森高层交流部分内容：

：能否谈谈2022年10月，为何图森突然会出现开除侯晓迪的举动？

陈默：侯晓迪在被图森前任董事会开除的时候，具体发生了什么，我确实是不知道的，他在被开除的前面一段时间，我们俩就很久没有联系，我找他的话可能都找不到他。

他被开除前一天，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希望我动用超级投票权帮他先把这些董事干掉。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在考虑的时候，看到第二天他被开除了，这是客观的事实。

侯晓迪希望我帮他把董事会干掉，让我过去帮他。当时我没说同意或不同意，当时是有一个投资人作为中间人，他想要撮合这件事情，希望我回去，也有其他的股东找我希望我回去。

那时候，图森当时情况已经很差了，很多的业务都崩了，图森美国里面的人，我们一个不认识，以前的高管全没了。

当时我就提出了条件，说如果让我回去我叫吕程跟我一起回去，第二是，让侯晓迪把投票权给我，我才同意回去收拾这个烂摊子。

那个时候，图森在我看起来，这摊子太烂了，如果没有绝对权力，我收拾不了这个摊子。

回到公司以后，我们做了一下评估，就是图森在美国的整个商业关系全部断掉了，包括美国那边的团队，我们甚至都不认识了，已经基本上都换光了，所有的高管基本上换了一拨人。

当时我们的判断是，美国那边没法做了，三亿多成本的赶紧减，我们也是想要先试试卖，对不能卖的前提下，那只能就降低成本，赶紧把那边砍掉，断臂求生。

在这个意见上。我虽然跟侯晓迪还是一直没有沟通，但我理解在这一点上侯晓迪是很不高兴的，他自己辞掉了董事会的一个职务，开办了在新公司。

：侯晓迪的超级投票权为何在2024年11月要开始恢复了？

陈默：因为这个授权是有两年授权期。我不是说这一辈子他的授权都给我，是我要的两年，这两年是让我有绝对的权利做公司重组。确实现在马上要到期了。

现在图森集团董事会和管理层会按照公司治理文件和法律要求的流程，正常进行董事会和股东会的换届选举。

侯晓迪的新公司直接与图森竞争

：从目前来看，您和侯晓迪是怎么样的关系？

陈默：侯晓迪被离职前一天打电话给我，在那之后我们没有联系。

：您和侯晓迪中间有那么多的熟人，就没有人再进行协调？

陈默：我听说是有，但就是大家看法不一样吧，侯晓迪可能觉得说无人驾驶是唯一的路，但是我们觉得公司现金流是唯一的路，要尽快做的就是让公司收支平衡。

无人驾驶那么烧钱，现在已经因为各种原因，美国那边的商业机会也没了。在那个时候没有人能说，我们可以说动这些公司继续跟我们合作，没有人能说UPS或者美国铁路公司会跟我们恢复合作，我们也看到我们尽了巨大的努力，到今天为止才达成和解。

在这些和解之前，那些车厂不可能跟你合作，和解了以后，基于现在的地缘政治，谁会跟你合作？那时候的钱我认为就是白烧，如果把公司全部烧掉，就全部完蛋了。

现在就变成我跟侯晓迪各有1200万的B股，我们的意见可能现在是相左的，那剩下的投票就看股东怎么看。侯晓迪可能会选代表他的董事参与公司经营，最终怎么投票，就是按照一个公司正常的章程走。图森会有股东大会，大家会投票。

：现在疫情防控也结束了，按道理来说，彼此见面也不难，为何在这长达两年的时间内，你们就没有再见过面，面对面的沟通一下？

陈默：我们一直听说，但最近不是也明确的证明说，他很早就成立新公司，直接和图森要竞争。这对我们来说是很大的问题。那这不是直接在伤害图森股东的利益吗？怎么来沟通呢？我觉得可能也很难回答你的问题吧。

我们有一定证据，可能从2022年12月份他就开始成立自己公司了，我们刚回来就开始成立这个公司，我们要解决这些本身的就是法律问题、商业问题，还有面对有人在直接和我们做竞争，我觉得对我们这两年的压力是很大的。

与侯晓迪并非是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之争

：你们和侯晓迪之间最大的冲突是理想主义跟现实主义的冲突还是什么？

陈默：可能大家信仰不一样，我只说代表我个人，我个人信仰的是信托责任，我是公司创始人，股东当年相信我，投了钱，公司上市，然后，有的人赚到钱了，那有人也没抛。

图森上市以后发生这种事情，现在天灾人祸都有，导致了这种局面的发生，我现在想的是说努力把股价做回去，因为我自己的股票在里面，同事们的股票也都在里面，很多现在的股东股票在里面，那怎么能做上去，现在公司名声已经这么坏了，说实话，你靠的只有真金白银的利润才行，其他东西没用。

图森再讲故事，谁相信图森讲故事啊，图森说什么，讲什么故事都不会有什么用，现在只有可能靠利润去支撑市值，没有其他的可能性，侯晓迪可能认为要坚持L4的无人驾驶做下去。

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分歧不是什么理想主义，现实主义，什么技术派和商业派，这都是胡扯！

你看事实，图森在22年3月份我们俩（陈默和吕程）离开，CFO 5月份走了，法律总裁7月份走了，然后之前我们技术高管都被挤走了，然后他（侯晓迪）又被董事会又开除掉了，是很不正常的一件事情，就你不管你信什么派，就这件事情，对公司是造成很大的伤害。

而这些事情之前没发生过，所以从3月份到10月份，这么短的时间，一个公司整个的名誉能砸那么差，这和你什么信仰是没关系的。

第二点就是说我们回来了，他也愿意让我们接手，那么快时间能创立一个和我们竞争的公司，就是对现有的图森股东非常不负责任，你能拿图森的技术、拿图森那么多钱花、那么多精力研发累积，然后又自己做一个公司，这和你的信仰也是没关系，这是你的职业道德问题。

没有进行私有化，只是暂停上市

：图森为何在年初进行了私有化？

陈默：我们没有私有化，我们只是暂停了上市。我们没有低价去把公司买回来用通常的私有化方式，因为现在我们的股价是远低于我们的现金资产。

我们觉得如果我们私有化下市，会对股东极其不公平。因为地缘政治等原因，我们选择独立委员会选择的下是这件事情走的是暂停上市，并没有去收购我们的股东任何股份，大家的股份是没有变的，我们只是希望给我们的问题解决完了以后可以重新再上市。

：网上说图森持续抹黑侯晓迪，把他打造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陈默：我不知道哪篇文章怎么抹黑他的。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持续的给他去抹黑？我好像没有看到过哪篇文章是抹黑侯晓迪。

你也可以举例一下哪篇文章。我们真不知道哪篇文章，包括今天你看我们也没说什么，我们说的是客观事实，我们是一个公司行为，说话都是很负责任的。大家觉得哪篇文章是诋毁他？

：有说法是，图森把美国融到的钱转到中国？

陈默：我们公司的钱放在中国的账户，香港账户、日本账户还是美国账户或者欧洲账户，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有人写这点说我们把钱从美国拿走，那是暗示说把钱到了中国我们就能把钱分了吗？就算是钱转到了中国公司账户上也不可能放进任何的个人账户。

除非你违法了，法你想违都不是那么容易违的，这事情说大了就是大的环境，什么意思，到中国就能为所欲为了吗？是没道理。

不再想着逆天改势

：如果复盘一下，图森这几年的发展，可以给创业者哪些启示？

陈默：从宏观来说，个人的努力是阻挡不了任何大势的，这个大势指的是，比如说地缘政治，加息降息，资本市场，可能很多人没体会，会觉得还可以掰掰手腕，但后来发现根本就掰不赢，只能顺势而为，我对创业者的建议就是，一定要做顺势而为的事情，绝对不要逆大势去做事情，会被杀的很惨。我们碰到这些问题，也是没认清事实，那现在我们选择顺势而为，我们不想再逆天改势。

：这曾经你们想逆天改势的例子或事情是什么？

陈默：我觉得任何一个企业，当你经营得足够久，活得足够久，遇到这些问题都是正常，永远会遇到这些问题，这还不是所谓百年企业，关键的问题是你遇到以后该怎么去做？

这里面我所能够体会到的就是你要跟成年人去合作？这句话不仅仅说，我们现在遇到这些事情，包括我也是一个技术出身的人，我在我组建我的团队，从我作为一号员工进来做这些事情，当我去招人，去组建这些团队，我也遇见各种各样的人，这是我认为很重要的点。

大家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我们需要的是你在公司里面，无论在各个层面都需要成年人，成年人也会遇到各种问题，成年人会用一个成年人的思维来解决这些问题，解决不了的话，他也会用成年人的方式去处理这个问题。

我给你举个例子。我们当时已经相对现实的看到美国市场做不了，那我们认为说ok我可以拿中国的技术，然后在澳洲和日本做商业化，然后我们接到了美国商务部禁令，这就是一个例子，不要逆势而为。

：站在现在这个阶段来看，图森还有自动驾驶的梦想吗？

陈默：自动驾驶依然是我们其中一部分业务，你谈梦想，我觉得今天确实先要保住现金流，才有可能有所有后面的事情，这是必须的，这是很现实的事情，这些事情本身就是业务的一部分，那我们就会根据市场的选择来去做。

比如从技术的角度来看，你怎么看无人驾驶的未来？我们现在的这个业务转化我们就不再执着于我们一定要实现无人驾驶的商业化，像以前那么有一个清晰的目标和规划。

我们看到全球车厂和无人驾驶公司掰手腕，这是很简单的一个事情，车厂赢了。我们那会儿资本市场好，基本上一个公司融资二三十亿美金，就可以带动车厂做，但现在不是这么回事了，无人驾驶公司那几个大的都没那么多钱，为什么Waymo找到吉利合作，因为美国那些车厂不要他，人家都要做老大，人家不会向你低头的，所以Waymo才跑去找吉利。

所以当时的无人驾驶和车厂之争,在我们碰到了美国加息，整个资本市场不活跃，导致说车厂在今天赢了，起码今天看到是这样，我不敢说未来十年会不会变回来，但今天就是这样，这种情况下，我们能选择商业模式就是去给车厂做服务和授权，因为如果不这样，没有人给你车，你怎么做无人驾驶啊。

所以我有梦想，你说一个人在无人驾驶行业做了那么多年，，当然还有梦想了，我们非常希望无人驾驶行业能发展，有一天能商业化，但现实是这东西花的时间和成本是越来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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